行为科学理论认为,经济动机并不是人们唯一的主要动机,主导人们行为的也不仅仅是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理性主义,人性中还有情感、情绪等非理性的内容,而这些情感、情绪等方面的需要,只有当人们处于一个融洽的社会关系中才可能得到满足。作为通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式竞争而进入海关队伍的党员来说,自我实现的驱动性更强,需求也更加强劲,其自我实现程度以及动机强弱也关乎着所在党组织的战斗力强弱。但是在现实境况中,海关党员队伍,尤其是基层党员队伍的自我实现面临诸多困境,从而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最为突出的表现就是职业倦怠感的产生和蔓延。
根据相关研究显示,上个世纪70年代袭扰海外的职业倦怠现象已登陆我国,不同性别、年龄、学历、职业的人群中,职业倦怠现象均不同程度的存在,其中公务员群体的倦怠度较高,基层公务员尤甚,基层海关关员这一群体自然也不例外。引发职业倦怠的原因有很多,其中自我实现困境是重要的诱因之一。因此,在以人为本为党组织建设管理要求的今天,关注因党员自我实现困境所导致的各种问题已经变得较为迫切。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职业倦怠既不是身体或心理疾病,也不是思想道德水平较低所致,而是一种心理困扰和心理障碍。长期以来,我们一直是从思想觉悟、职业道德、工作作风等角度来思考和处理,而很少把它作为心理科学和行为科学的对象加以研究。遇到职业倦怠,我们往往运用思想教育或组织批评的手段做个案解决,但把职业倦怠简单地作为思想政治问题来对待,实际效果并不理想。如果我们能够以心理科学和行为科学为基础,实事求是地分析职业倦怠的成因、采取相应的干预措施,那么就可能起到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所达不到的矫正作用。
如何打破基层海关党员的自我实现困境,预防和缓解基层海关关员队伍的职业倦怠,发挥其工作生活中的先锋模范作用,更好履行职责,阻止人才“隐性流失”,是海关队伍建设中一个值得关注和思考的问题。
一、职业倦怠的概念及其在海关基层党员中的具体表现
职业倦怠,也称为“职业衰竭”,它通常是指个体不能有效应对工作压力时的一种长期性反应,是伴随着压力体验而产生的一系列心理、生理综合症状。
职业倦怠与工作投入处于日常工作状态的两极。工作投入是充满精力、积极高效,并与他人和谐相处的一种状态;而职业倦怠则是一种低效、衰竭、与工作及他人疏离的状态。
就其在基层海关的具体表现来说,许多人会产生“工作繁琐单一,工作量大”、“工作经常加班,甚至节假日现场值班”、“精力大多被单位的工作牵扯,很少有时间顾及家庭”等等工作感受。但职业倦怠并不仅仅源于紧张繁重的工作任务,关员更深刻感受到的是因工作引发的“心累”和疲态:部分关员感觉“大学毕业后在海关呆几年就落伍了,出去已经啥也不会”,还有部分关员则认为主任科员到顶了,别无他求等等。具体到海关基层党员,职业倦怠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情绪衰竭
公务员工作的平稳特性决定了其工作状态缺乏较大的状态起伏,虽然可以为公务员解除部分工作上的后顾之忧,但久而久之,平稳的工作状态下也会导致工作情绪的衰竭,最为突出的表现就是对工作缺乏冲动。党员的身份要求其自身必须保持高昂的工作热情和强烈的为人民服务的意愿,但是作为社会化的个体,党员也必然具备社会化的特性。面对长期单一性的工作,在温水煮青蛙的大环境下,党员,尤其是海关基层党员工作积极性降低也在所难免。
在现实境况下,进入公务员队伍,尤其是海关队伍的个人来说一般都是之前所在学校或者单位中的佼佼者,党员更是其中的优秀群体。但是在海关工作性质的相对封闭性和公务员晋升机制不完善的情况下,基层党员的进步渠道相对狭窄,与其他群体之间的差距会随着时间有所加大。在比较中,难免会产生挫折感、紧张感,甚至害怕工作。
(二)先锋模范作用退化
海关系统的封闭性决定了工作接触群体较为单一,廉政风险防控要求决定了工作岗位只是负责整个海关工作中的一个环节。海关基层工作人员在这种情况下面临着长期处于只负责单一事项的工作岗位上,千篇一律,进而导致对工作不热心不投入。基层党员也在所难免,环境的影响必然导致其奉献意愿的降低。
长期的封闭性工作所带来的后果之一就是个体眼界的狭窄和对自身价值的怀疑。海关工作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党员在工作岗位上的价值更无需赘言,但是琐碎化的工作状态显然与宏大的整体成绩无法对应,党员对于自身价值的怀疑也将无可避免。
奉献意愿降低,对自身价值的怀疑,两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必然导致党员先锋模范作用的不断退化,对党组织的形象产生不同程度的负面影响。
(三)党员自身荣誉感减弱
党员不能搞特殊化是最基本的要求,但是作为一种身份符号,彰显的是先进的力量和优秀的形象,党员的自身荣誉感也由此而生。这种荣誉感不是来自于与普通群众有所区别的身份象征,而是可以引导人不断前进和积极向上的自豪。
但是,在基层海关工作体系中,岗位的专业性要求使得各个岗位相对分割,缺乏可比性;风险防控要求下,同一岗位上的工作量分配较为平均。这种情况下,传统上那种带头冲锋,加班加点的岗位奉献缺乏应有的基础,同时也限制了许多主观能动性的发挥。
同时,基层党组织作用的弱化使得党员面临着与海关普通工作人员身份趋同的尴尬。在这种情况下,党员自身荣誉感的减弱也就不可避免。
二、海关基层党员自我实现困境的原因分析
因工作而出现自我实现困境,继而诱发职业倦怠,进而导致工作状态恶化,如此循环往复,具有极强的破坏力。它的产生既有组织建设、工作要求、工作环境等组织因素,也有党员个体调适能力不足等个人因素,究其成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重业务,轻党建
海关是国家进出关境监督管理机关,实行垂直领导体制,人、财、物均是线性管理,只有党建工作是个例外,实行地方党委领导,本单位党组指导的工作体制。这种党政分离的体制,导致条条和块块之间出现了一些薄弱环节和漏洞,甚至在结合部出现“盲点”。由于党的关系挂靠地方党委,地方党委又因海关属中央管理而与海关保持一定距离,过问不多,对海关基层党组织和党政领导干部监督不力,造成海关党的建设比较薄弱。特别是由于各地党建发展不平衡,也导致全国海关的党建发展不平衡,形成各自为政的局面,难以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
在垂直领导体制下,海关的各项职能需要通过各级关员的工作来体现。在这一过程中,具体的组织管理工作由各级行政机构和领导负责,基层党组织不领导本单位的业务工作,这就造成了海关基层单位在日常工作中重视业务工作,轻视党建工作,对于海关基层党组织如何积极融入海关主体工作这一问题一直没有很好的解决。这样就直接导致了海关基层党组织在海关日常工作中的作为,同时也影响到海关基层党组织的建设。
从党员作用上看,海关工作的性质、特点决定了海关关员之间各司其职、各负其责,有组织地共同行动不多,须多人合作共同完成的工作种类少,使得党员在群众当中的号召力和带头作用不同程度减弱。同时为防范风险,海关业务种类划分较细,一般工作中难以衡量党员与非党员工作成绩和水平的优劣。种种缘由,使海关基层党组织和党员的作用难以彰显,使得重业务,轻党建的现象呈现不同程度的扩大趋势。
(二)强调工作刚性要求但忽视个体工作体验
第一,工作压力不断加大导致基层党员疲于应付。一方面海关要实施有效监管,提高海关监管效能,打击进出口环节的走私违法行为,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和社会稳定;另一方面则要转变职能,强化服务意识,推动通关便利化,最大限度地降低企业通关成本,主动为企业排忧解难,提供高效优质的服务。人力资源的缺乏导致基层海关工作量和工作压力持续加大,党员比普通关员承受了更多的压力和责任,这也导致出现基层党员对于工作疲于应付,个体的工作体验度不断降低的局面。
第二,执法平衡点难以把握引发工作恐慌。如何在现场执法过程中,准确把握好严密监管和高效运作的平衡点,既不能因强调加强监管而忽视服务,又不能因强调高效运作而削弱监管,做到寓服务于监管之中,防范执法和廉政风险,目前基层党员在具体执法中仍有感到难以把握的恐惧和担忧。
第三,释放渠道缺失积累压力。基层海关普遍没有建立相应的心理干预机制,也缺乏专门的心理咨询人才,但传统的思想政治工作无法取代心理干预。思想政治工作和心理咨询其实是不同性质的问题:前者解决的是方向路线问题,在方向正确的前提下,还要解决一个健康状态问题,而后者就是通过专业的心理咨询和调节来解决健康状态问题。同时,基层海关不少党员因异地交流造成“周末夫妻”现象,与家庭成员联系减少,家庭的“避风港”和“加油站”功能减弱,部分党员也就会缺乏工作所需要的支持性环境。
(三)基层党员发展空间有限且激励机制不足
现代人本主义心理学在需要层次理论的基础上构建了“满足——上升”、“挫折——回归”两大模式。生理层面的基本需要满足后,较高层次的发展需要就会凸现,这种需要通过合理引导会产生强烈的动机。相反,当需要没有满足时会对行为没有兴趣或缺乏动机,长此以往,就会产生厌倦情绪,身心陷入疲惫状态,工作绩效明显降低,面临职业倦怠的危机。一味要求个体奉献的思想工作方式早已被证明是不能长久的,组织与个体的共同发展才是良性的发展方向。作为社会化个体的党员也必然存在着个体化的自我实现需求,但是因为现实的不足,海关基层党员当前就面临着这类危机:
第一,职务晋升途径窄。基层海关存在“天花板现象”,作为海关关员中的优秀群体,靠行政职务提升的一元化发展途径难以满足其发展需求。部分党员认为晋升为主任科员以后就“到顶”了,没有发展空间了,久而久之基层党员的工作积极性和成就感就会随之降低。
第二,个人增值空间小。基层党员个人中长期发展未受到足够重视,随着工作时间的增加其综合素质不升反降导致职业倦怠。一方面缺乏增值的价值导向,党员对个人职业发展感到迷茫和不确定,找不到自我实现的平台;另一方面缺乏增值的系统机制,基层党员目前接受的多是操作技能培训,综合素质的提高则被放在次要位置,远没有做到像某些企业那样结合当前工作、个人发展、组织长远规划对人力资源进行系统培训增值,关注程度、经济投入、人力配备等均无法满足海关人力增值的需要。
第三,有效激励措施少。在有限使用职务激励的状况下,荣誉激励、薪酬激励、学习激励、休假激励和信任激励等许多激励措施尚未建立,激励资源尚未形成合力,范围和影响还有待扩大。由于现行激励机制与关员自身需要仍有差距,导致基层党员的积极性难以充分调动,部分党员缺乏足够的上进心和工作主动性。
(四)情绪紧张源和人际关系紧张源普遍存在
在一些单位和部门,领导和群众之间还存在着因沟通不足而产生的隔膜、隔阂和因理解不够而导致的矛盾和误解,这种隔膜与隔阂、矛盾和误解是导致基层海关职业倦怠的又一大诱因。实际工作中,基层党员在繁重的工作负荷下,往往只能顾及短期的指标、数据,而对工作的长期价值和意义缺乏深度认同,一旦基层单位出现忙于事务而疏于事业、疲于应付而忽视统筹的工作氛围,党员内心困惑的压力自然远甚于工作任务繁重形成的负荷,情绪和人际关系的紧张无疑加重了党员内心的工作压力。
(五)基层党员个人心理调适能力不足
职业倦怠的产生,党员自身心理调适能力不足也是重要诱因。一方面,一些党员干部对自我发展的要求与实际的发展机遇、发展空间不相吻合,对自我进步的预期与不确定甚至无望的现实之间难以协调,极易导致心理失衡。另一方面,基层党员在承担繁重的日常海关监管工作的同时,还要负担起家庭、生活的重任。一旦无法妥善处理家庭与工作的关系,将在两者之间处于两难境地,局部失衡进而易引发心理危机。面对上述心理困境,需要党员具有较强的个人心理调适能力,但在心理干预机制尚不健全的情况下,党员个人心理调适能力显然不能有效应对所需面对的矛盾和压力,久而久之,心理问题随之产生。
三、基层海关党员自我实现困境的破解路径
(一)组织建设是源头
要切实加强海关基层党组织建设,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作用,首先必需明确基层党组织功能和作用的定位:基层党组织是贯彻“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组织者、推动者和实践者,必须体现其先进性。基层党组织要坚持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拓宽领域、强化功能,扩大党的工作的覆盖面,不断提高党的基层组织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基层党组织应该是充分民主的,严格按照民主集中制来从事自身建设和发挥作用的。海关基层党组织必需有机地融入海关主体工作,方能解决“重业务,轻党建”的问题。
加强海关基层党组织建设,就是要将加强海关基层党组织建设与海关的功能定位结合起来,将党建工作纳入垂直领导体制,探索一条充分发挥海关基层党组织作用的途径。理顺海关基层党组织与各级海关行政领导的关系,积极指导广大党员扩大对海关工作的参与,为基层党组织在日常管理决策、干部选拔与监督等方面的参与和协助创造有利条件,有效确立行政机构与基层党组织之间良好的民主与协助关系。
(二)贴近基层的群众路线实践是基础
首先要以培训开发为手段,提供支持性环境。党员需要思想教育,更需要培训与开发,其中既包括时间管理、上级管理、人际沟通、问题解决等方面的技能培训,又包括潜能的开发。比如,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如何设计自己的职业生涯等等。各级党组织可通过培训与开发需求分析来建立现代化的培训体系,为党员的健康成长提供支持。
其次要以防止主体边缘化为重点,搞好职业生涯设计。所谓职业生涯设计,是组织或者个人把个人发展与组织发展相结合,对决定职业生涯的个人因素、组织因素和社会因素等进行分析,制定个人事业长期发展的计划安排。党组织要根据事业发展和个人发展的需要,组织制定有关基层党员个人成长发展与组织需求发展相结合的计划,开展职业生涯设计与管理。这种管理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基层党员的兴趣、愿望和理想,使之感到自己是受到组织重视的人;由于了解基层党员希望达到的目的,组织可根据具体情况来安排干部的工作和学习培训,并将干部放到最适合的工作领域,从而使个人目标和组织目标更好地统一起来,避免产生失落感和挫折感。通过职业设计,帮助基层党员对自己发展所面临的主客观条件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从而避免其形成不合实际的自我期望和职业期许,防止职业倦怠酵素的产生。
(三)学习型党组织建设是关键
学习型党组织的构建不仅是实现组织与个体共同发展的重要方式,也是推动海关工作不断创新前进的路径。
第一,鼓励和保护创新,保护党员干部的创造积极性。通过保护和鼓励创新,激发组织成员学习的内在动力,推动组织自身的能力成长。
第二,提供平等广泛的学习机会。多样化的学习机会不仅能够提升组织成员的学习动力,也能扩展学习者的视野,为提升组织的整体认识高度和创新能力提供基础。
第三,构建民主和谐的组织氛围。学习是一个交融的过程,也是各种观点、态度交流的过程。没有民主、和谐的组织氛围,交流将无从谈起,学习成效也势必大打折扣。
第四,与组织自身特点相结合,培育组织个性风格及学习特质,摆脱千人一面的形象,丰富党组织的文化内涵。
(四)合理待遇是保障
生活和待遇问题直接关系到每个干部的切身利益,也对职业认同感和工作积极性有着重要的关联。一方面应始终高度关注民生,积极解决关员生活中的实际困难,除了行政渠道以外,还可以通过团工青妇等群团组织广泛开展多种形式的关怀慰问活动;另一方面应重视现代化薪酬管理体系的建设,调整薪酬结构和差距,使之与工作绩效挂钩,以确保薪酬系统的公平、公正性。
此外,在重视物质激励的同时,海关有必要通过组织文化建设、组织氛围建设、精神奖励等多重渠道来统筹激励资源,为关员提供全方位的回报,引导干部职工做到荣誉、待遇、压力及动力四个正确对待,以激发队伍活力。
(五)建立心理干预机制,增强党员心理自我调适能力
构建党员心理干预机制,为基层党员增强个人心理调适能力提供帮助。一是面向基层党员干部建立心理咨询机构。建立一支专门从事基层党员干部心理咨洵工作的专家队伍,针对大多数健康状况良好的基层干部开展心理咨询活动,起到积极的预防作用。二是针对存在心理亚健康状态的基层党员干部建立心理援助系统,是对基层党员干部实施心理健康干预的有效途径。三是对于心理和精神疾病的潜在个案实施心理危机预警。对已出现或长期患有心理疾病的基层党员干部,实施必要的心理干预,及时调整工作状态,防止意外和突发事件的发生。(宁波海关机关党委供稿)